当云霄的空气中不再弥漫着烟草味时,与其邻近的粤东地区一些偏远村落里,却响起了烟机的轰鸣声。
漯河市区位优势明显,交通发达、覆盖区域广,不少物流企业都在此设立豫南分拨中心……
2018年起,云霄进入了“挖根断源”新阶段。
对制售假烟的严厉打击,已让云霄制假活动从半公开打到全隐蔽,从“地上”打到“地下”,从村庄打到山林,从集中打到分散。目前云霄机械制假虽得到遏制,但手工包装、夜间炒丝活动时常出现。由于隐蔽、分散、量少,短时间内还难以彻底禁绝。
广东省执法部门曾做过一个统计:2017年,各级烟草、公安等执法人员实行24小时不间断打击,30%的制假窝点在8小时工作时间以外被捣毁;查处的5万元以上大要案中,近50%在8小时工作时间以外查处,其中25%是在午夜、凌晨等时间段;40余台车辆在拦截过程中被撞坏。
猪圈旁,山洞里,阁楼上,坟墓边,臭水沟侧……你所能想到和想不到的地方,都可能成为不法分子的制假之地。
2008年,福建省公安厅和福建省烟草专卖局组建了联合打假队,长驻云霄打假。
“云霄的问题,很复杂。”从在当地工作了近三十年的“老专卖”,到多年分管卷烟打假工作的当地政府有关部门负责人,谈到这个话题时,都面色凝重。
为了掩人耳目、躲避巡查,他们挖空心思,“上天”“入地”;为了毁灭证据、逃避打击,他们“引进”外籍人员,甚至搬到境外开工……
这是一支成立于2008年的队伍,由福建省烟草和公安部门联合组建。十多年来,队员们换了一茬又一茬,工作目标却只有一个:让云霄无假烟。
“老专卖”们回忆,那时,一些制假重点村镇“空气里弥漫着烟草味”,打掉制假窝点后发现“整个山坳里堆满了烟丝”。
当日,打假队员又根据线索在西林村查获两处手工包装窝点:一处在黑暗逼仄的废弃房屋中,一处在一座三层小楼的顶楼。
漯河市舞阳县与许昌市襄城县、平顶山市叶县一带,有手工卷黄烟的传统,这里以往也是河南打击制售假烟的重点地区;
在广东,2018年全省查获大型制假烟机323台,占全国的65.5%,其中粤东四市查获烟机数量占全省的73.7%。在当年1~9月查获的97个大型机械制假窝点中,车载移动制假窝点占到67%。
从云霄到闽南其他县市,从粤东到河南,制假售假“资源”不断向更有“比较优势”的“洼地”流动。“历史上有假”、经济欠发达、交通较便利、基层组织和监管较薄弱,等等,这些成为制假售假赖以生存的“土壤”。
河南省烟草专卖局专卖处有关负责人介绍,通过2012~2017年的连续高压打击,许昌、平顶山打假形势总体可控。2017年以来,全国假烟来源地指向河南的,大部分集中在漯河。
由于手工包装大多在夜间进行,全天候监管难度大,而且制假分子有意控制规模,一旦查到,往往又因达不到刑事犯罪立案标准,无法采取有效的制裁措施。
这里曾是全国制售假烟的主要源头:高峰时,全县涉假村在80%以上,所产假烟流向全国甚至漂洋过海去往海外。如今,一些“部督大案”的背后,还常有云霄籍制假分子的影子。
云霄是远近闻名的枇杷之乡。但近三十年来,这里却一直是卷烟打假的重点地区。
这是一种“敌众我寡”的较量,也是对体力和智力的考验。
从云霄说起
另一种“洼地效应”
据估算,每年在我国境内销售的非法卷烟达200万箱左右,标值约为460亿人民币以上。简而言之,非法烟草制品的贸易额,一年就可以抵得上一个中等城市的财政收入,2年多就可以建一座三峡大坝,不到5年就能“吃”掉差不多整个京沪高铁的总投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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